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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醫院,並且聯系上了那裏最好的醫生,現在就帶她過去。

“什麽?你要給我轉院?”杜昕月吃驚地問,她沒想到方媛媛還有這一手。

她不得不佩服方媛媛,為了將她從荊懷文身邊趕走,可謂是絞盡腦汁了。

“對,轉院。這裏的醫療水平太差,所以你的病總是不見好,那邊醫院的醫療條件和醫療水平比這裏強多了。”方媛媛一邊說一邊自顧自地幫杜昕月收拾東西,看杜昕月坐在那裏不動,她又補充道,“醫療費你不用擔心,都包在姐身上了。”

杜昕月哭笑不得:“可我也沒說要轉院呀,再說了,轉院這麽大的事兒,總要跟荊懷文商量一下吧?”

“我會告訴他的。”

“這裏挺好的,我不想轉院!”杜昕月鄭重地表達自己的意願。

“得了吧,你初來乍到的,哪知道哪家醫院好哪家不好?”方媛媛在杜昕月手背上輕輕拍了拍,“聽姐的話,姐不會害你的。”

“可你總得尊重我的決定吧?”杜昕月有些生氣了。

“你是懷文的朋友,我得為你的健康負責!”方媛媛說完不等杜昕月再說話,便又沖門外叫道,“你們進來吧。”

她話音剛落,便有一男一女兩個醫生打扮的年輕人推著一個輪椅從門外走進來。

女的把輪椅推到床邊,男的就徑直向杜昕月走過來。

157被逼上樹

“你要幹什麽?”杜昕月將身子蜷縮在床頭,警惕地瞪著他。

“別害怕,他們是省級醫院的大夫,專程來接你轉院的。”方媛媛柔聲對杜昕月解釋,同時向她伸出一只手,“乖,過來坐到輪椅上。”

“我說了不轉院!”杜昕月虛弱地反抗。

“這孩子,怎麽這麽固執呢?乖乖聽姐的話,姐都是為你好!”方媛媛蹙著眉頭說,她這話更像是說給那大夫聽的。

“方媛媛,你……”

杜昕月差點兒對方媛媛爆粗口,但是轉念一想,這又有什麽用呢?方媛媛既然有辦法讓她轉院,一定也想好了應對她任何反抗的辦法。

她註意到,那女大夫手裏一直握著一個上好藥水的針管,她估計那應該是鎮靜劑一類的東西,這裏只有她一個病人,那個針管不用說也是給她準備的。

這裏有兩男一女三個成年人,她一個人對付不了,一旦她被註射了鎮靜劑,那就真得由著他們擺弄了。

所以,不如先裝傻充楞應付一陣子,等找到了合適的機會,再伺機逃跑。

“你們離我遠點兒,我自己坐到輪椅上。”她對幾個人說。

她等著幾個人都退後了幾步,才艱難地從床上跳下去,坐到輪椅上。

她剛一坐上去,那個女醫生就走過來,準備推上她,她連忙拒絕:“我不用你推!”

女醫生手裏有鎮靜針,萬一趁她不註意從她背後紮上了,她不就完了?

等那女醫生站住,她才看向方媛媛:“方媛媛,麻煩你來推我好嗎?我看到穿白大褂的心裏就緊張。”

女醫生笑了,對方媛媛聳聳肩說:“小孩子都怕我們穿白大褂的,沒辦法。”

方媛媛也笑了,但是笑得挺難看。

方媛媛沒法拒絕,只得過來推著杜昕月往外走。

走出病房,兩個大夫走在前面,方媛媛推著杜昕月走在後面。

“你即便是把我趕走,荊懷文也不會愛上你。”杜昕月自信地說。

“荊懷文本來就是愛我的,他只是太善良了,見不得別人的不幸!”方媛媛不無得意地說。

“你知道他善良就好,希望你不要利用他的善良,到頭來害人害己!”

“放心吧,對荊懷文不利的事,我從來不做。”方媛媛頓了頓,又驕傲地說,“其實我也很善良不是嗎?我跟你無親無故,卻給你轉最好的醫院,找最好的大夫,你不應該謝謝我嗎?”

“我想我應該感謝的是荊懷文。”

“都一樣,反正我們遲早是一家人,不分彼此的。對了,等到了那邊醫院,你好好養病,出院的時候我會叫人過去給你送回去的火車票。”

“荊懷文要是知道你對我這樣,還會理你嗎?”

“我這是在幫你又不是害你,他還得感激我呢。”方媛媛大言不慚。

方媛媛是一個陰險的女人!這一刻,杜昕月心裏冒出這樣一句話。

她的陰險狡詐在杜昕月面前已經暴露無遺,剛見面那個心無城府、簡單直白的大家閨秀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用心計來算計別人的女人。

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不擇手段,不知道荊懷文要是跟這樣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了,將多麽的悲哀。幸好有她在,荊懷文不會過上那種悲哀的生活的!

出了醫院大門,果然有一輛救護車停在門口。之前的兩名醫生已經站在車前等候著她們了。

此時不跑還待何時?

杜昕月深吸一口氣,她突然從輪椅上去沖下去,一把推開攔著她的方媛媛,撒腿就跑。

一邊跑,她還一邊大聲呼救:“救命啊,有人要綁架我,快報警!”

她的呼救聲立刻引來來往醫院的人的註意,人們都停下來駐足圍觀。

方媛媛卻並不慌張,她對那些人喊道:“快幫我攔住我妹妹,她有精神病!”

你才有精神病呢!杜昕月聽了在心裏直罵方媛媛無恥,竟然編出這種理由來博取眾人的支持!

並且,她大概早就將這個說法告訴了那兩個醫生,只見那兩個醫生已經跑著過來人了。

人們一看穿白大褂的都出馬了,便相信方媛媛的說的,杜昕月是精神病發作了所以才亂跑亂叫的。

所以不但沒有人報警,還有人幫著方媛媛去攔她。杜昕月心裏叫苦不疊,無論她怎麽解釋她是被方媛媛他們控制的,也沒有人信她。

這也難怪,誰讓這裏是農大附屬醫院呢?而方媛媛又是教師子女,她應該早就在這裏混得混瓜亂熟了吧。

這時,醫院的兩個保安聞聲沖了出來。

方媛媛自然跟那兩個保安熟悉,她連忙跑過去跟他們說了幾句什麽,他們兩個便拎著警棍朝杜昕月跑過來。此時杜昕月已經被一個過路的人攔下掙脫不得。

杜昕月心裏低呼不好,她在這裏畢竟人生地不熟,哪像方媛媛可以一呼百應的?所以她再喊再叫恐怕也沒人來幫她了。

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拖延時間了,她估計這個點兒荊懷文也該下課了,要是等到他來了,她就有救了。

她看到那兩個保安正虎視眈眈地逼近她。絕不能被他們抓住,她用力推開攔著她的路人,奮力跑向醫院院子裏的一棵大樹,然後使出渾身的力氣往上爬。

爬樹是她跟蘭花和石頭學的,他們兩個經常爬到樹上去掏鳥窩,她站在高高的樹丫上看風景的感覺一定很好,便讓他們教自己爬樹。

後來蘭花去鎮上上學了,她就經常跟石頭一起爬樹,幫他一起掏鳥蛋。

現在,這項技能可以暫時幫到她了。

只是她現在身體還很虛弱,攀爬起來沒那麽靈活,也很吃力。但是為了不被方媛媛他們帶走,她就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爬到樹上去。

她爬上了樹,找了個穩當的樹枝坐下平喘氣息。

那些追她的人此刻都聚到了樹下。

那兩個白大褂大夫正仰著脖子哄她:“小姑娘,下來吧,樹上太危險了!下來,我們保證不會給你打針的。”

狗屁,她難道是因為怕打針所以才躲在這棵樹上的嗎?

158那個小姑娘有精神病

“這小姑娘一看就是鄉下來的,爬樹爬得這麽溜,像只小猴子一樣。”

“鄉下來的沒見過大場面,認生。”兩個路人議論道。

對,她就是鄉下來的,沒見過大場面認生,但是你們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吧?

“妹妹,別鬧了,下來,咱有話好好說,啊。”方媛媛在下面看上去很焦急的樣子。

“媛媛,要不要我打電話幫你把你爸爸叫來?”一個保安問她。

“不用了,你去找個梯子來就行了。”

保安應聲而去,不一會兒,他搬著一把七八米長的梯子過來了。

人們閃開一條道兒,讓他把梯子架在樹幹上。

杜昕月一看,那梯子往樹幹上一支,上頭跟自己的腳就差半米遠,她連忙又向上爬了一小步,但是上面的樹枝明細比下面的細一些,坐在上面搖搖晃晃的。她只好又下來一步,踩住原來的樹枝。

她不住地向遠處瞭望,心想荊懷文怎麽還不來,這樣下去,她也堅持不住啊?

“你們別上來,上來我就從這上面跳下去!”杜昕月對下面正扶著梯子向上爬的醫院保安要挾道。

“小姑娘,別,別跳,跳下來你就沒命了!”那個保安一聽連忙停下來。

“你盡管上去,她不敢跳的。”方媛媛卻對保安催促道。

“這,能行嗎?”爬梯子的保安有些猶豫。

“她是我妹妹,什麽樣兒我還不了解?膽子比兔子還小呢,怎麽敢往下跳?”方媛媛跟他解釋。

然而,那個保安還是有些遲疑,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兒,要是真出了人命他也擔不起。

“算了,還是我自己上去吧!”方媛媛不耐煩地說,她推開保安,自己扶著梯子往上攀。

然而,方媛媛根本就沒上過梯子,爬了幾階之後,梯子一搖晃,她就有些心虛了。但是為了將杜昕月弄下來,她咬咬牙,繼續前進。

杜昕月沒想到方媛媛為了“捉拿”自己,連這種危險動作都敢於嘗試。

不過看到她親自上來了,她心裏也樂了。

她將身子向下挪了挪,一腳蹬在那梯子的頭兒上。稍一用力,梯子就輕輕地搖撼一下。

“啊——”方媛媛發出一聲尖叫。

她沖方媛媛眨眨眼:“方媛媛,你要是不怕摔下去,就盡管往上來。”

方媛媛也是鐵了心地想要上前,便咬咬牙,扶住了梯子繼續往上攀。杜昕月再搖撼梯子,她也堅決不退縮。

杜昕月本可以一下子將梯子踢翻的,可是她還沒狠毒到去傷害方媛媛,畢竟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去,骨折毀容啥的都是輕的,斷胳膊斷腿的也有可能。

杜昕月一回頭,看到一旁的樹枝上正懶洋洋的躺著一只黑黃相間花紋的毛毛蟲,她眼前頓時一亮。方媛媛,誰讓你是女孩子呢?你不怕摔慘,應該會怕它吧?

杜昕月雖然也是女孩子,也曾經怕過這種小東西,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

在農村帶了兩年多,經常看到小姨用手指捏著它脊背上毫毛將它們作物上捉下來,為了保護她的作物,她也會學著小姨的樣子,用手去捉蟲,她發現,它們其實只有嚇唬人的本事,其實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可怕。

杜昕月從一旁扯下一根細樹枝,在前面分了個叉,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毛毛蟲夾在那個叉裏。

然後,她就學著農村那些淘小子的樣子,舉著那根夾著毛毛蟲的細樹枝,將其往下送,一直送到正往上攀著的方媛媛的頭上方。

她說:“方媛媛,你看這是什麽?”

方媛媛擡起頭:“想拿根破樹枝就把我弄下去,沒門!”

“你仔細看看再說話。”杜昕月笑嘻嘻地說。

“是毛毛蟲,快把它從我面前拿開!”方媛媛縮著腦袋沖上面的杜昕月尖叫。

“你要是不下去,信不信我把它送到你嘴巴裏!”

“別,我下去,馬上就下去。”方媛媛連忙向下退,剛退下一步,突然聽到下面傳來荊懷文的聲音。

“餵,方媛媛,你在幹什麽?”

她腦子一轉,故意一腳踏空,伴著“啊”的一聲尖叫,失去平衡的方媛媛向後一仰,整個人向下摔去。

幸虧荊懷文和那兩個保安及時接住了她。

“方媛媛,你沒事吧?”荊懷文焦急地問。

方媛媛不說話,只趁機緊緊抱住了荊懷文。

“懷文,你可來了,嚇死我了!”她依偎在荊懷文懷裏撒嬌。

她知道,此時樹上的杜昕月正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們,她要讓她知道,在荊懷文眼裏,她才是最重要的。

“你也是,爬那麽高做什麽?沒傷著就好。”荊懷文嘆息道,他攥著她的胳膊想要把她從自己身上分開,她卻比剛才那個貼樹皮粘的還緊,根本分不開。

“哎呀媛媛,你剛才不是爬的好好兒的嗎?怎麽從梯子上掉下來了?”一個保安問。

方媛媛擡頭往樹上看去:“是她把我退下來的。”

“你這個妹妹也真是不像話……”

順著她的目光,荊懷文才發現樹上還坐著一個人,且不是別人,正是杜昕月。

他嚇了一跳,連忙推開方媛媛站起來,對樹上的杜昕月關切地說:“昕月,你怎麽爬那麽高?快點兒下來!”

“我的腿好痛,哎呦……”看到荊懷文去關心杜昕月了,方媛媛連忙使用苦肉計。

誰知她的苦肉計根本就不起作用,荊懷文只擔心樹上的杜昕月,根本就沒聽到她的呻吟。倒是那兩個保安,一聽她喊疼,忙過來對她問這問那。

“媛媛,你是不是摔壞了?我送你去診室吧?”一個保安說。

“不去。”

“那我去把醫生叫出來給你看看。”另一個保安說。

“也不用。”方媛媛沒好氣地說。

“我來給她看看。”來接杜昕月的女醫生走過來,方媛媛不好意思再拒絕她,只能由著她在自己的腿上捏來捏去。

這時,荊懷文已經重新將梯子立在樹幹上,他正扶著梯子往上爬。

下面有好心的人就提醒他:“小夥子,你小心點兒,那個小姑娘有精神病!”

“是啊,小心她再把你給推下來!”

159大學裏不找對象的原因

荊懷文回過頭,怒視著那個說杜昕月有精神病的人:“你聽誰說的她有精神病?”

“剛才大家夥不都吵吵著她有精神病嗎?是誰說的我哪知道。”那個人一臉迷惑。

“她要是沒有精神病能亂跑亂爬嗎?還喊著救命、報警啥的。”另一個人說。

聽到這裏,荊懷文的心裏咯噔一下。

他顧不得追問,連忙往上爬,這時,杜昕月也從樹枝中鉆出來。

看到荊懷文的那一刻,她的眼窩兒一熱,差點兒掉下淚來。

“你怎麽才來啊?”她故作生氣。

“對不起,剛才在實驗室,一時間忘記了時間,讓你受委屈了。”荊懷文一臉愧疚。

“也沒有啦,只是有機會站著不一樣的角度看看省城的風景而已。”杜昕月調侃。

荊懷文牽著她的手,一邊叮囑小心,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後退,他退一步,再讓杜昕月退一步,慢慢的把她帶到了地面。

杜昕月的體力已經不支,剛到地面便虛弱的不能站立。荊懷文連忙將她扶在自己懷裏。

那兩個醫生走過來,男的指著杜昕月對荊懷文說:“她需要馬上跟我們走。”

“去哪兒?”荊懷文蹙著眉頭問。

“去省醫院,”沒等醫生回答,方媛媛說,“這裏的醫療條件有限,省醫院更有助於她的恢覆。”

“你是她的什麽人,憑什麽給她辦轉院?”荊懷文不悅地反問她。

“我……”方媛媛被問他問住。

那兩個醫生面面相覷,方媛媛可是一直都跟他們說,杜昕月是她的姨家妹妹。

方媛媛不甘示弱,說:“我這樣做不也是為了她好嗎?你也不是不知道,都三四天了,她的病也沒見起色……”

“所以你就把她說成是精神病,還把她逼到樹上,害她成這個樣子?!”荊懷文咆哮道。

還是頭一次看荊懷文發這麽大的脾氣,杜昕月暈暈地想。她想勸勸荊懷文,卻絲毫沒有力氣。

對面,方媛媛已經啞口無言。

荊懷文不再理睬她,橫抱起杜昕月,大步流星地向醫院走去。

“餵,你怎麽把病人抱走了?不是要轉院嗎?”男醫生在他背後問。

荊懷文停頓了一下:“誰說要轉院,你們找誰去!”

說完,他邁開大步走進了醫院。

那醫生只好轉向方媛媛,問她:“怎麽回事?”

“不好意思,她不轉院了。”方媛媛一臉尷尬。

“你這不是折騰人呢嗎?這是浪費醫療資源你知道嗎?”

“你到底是不是病人的家屬,為啥轉不轉院還得別人說了算?”女醫生問她。

“我……我是病人家屬的……同學,這樣吧,你們出診的費用我照出不誤。”方媛媛本想說自己是病人家屬的女朋友的,但是瞥到周圍有同學在對她指指點點,便改了口。

“以後註意點兒吧,救護車畢竟是用來急救病人的,可不是用來被你調用著玩兒的。”兩名醫生臨走時,對方媛媛警示說。

方媛媛這次算是丟人丟大發了,剛才她跟那兩個醫生的談話,不僅醫院的保安聽到了,周圍很多看熱鬧的人也都聽到了。看熱鬧的大多是農大的學生,其中有人就認得方媛媛和荊懷文。

所以用不了明天,這件事就會傳遍全校。

而此時,方媛媛已經顧不得丟人不丟人了,她想的是出了這件事之後,荊懷文會怎麽看待她,他還會相信這是她的一番好心嗎?

這邊,荊懷文已經將杜昕月重新在病房安頓好,他又去找了她的主治醫生,詳細咨詢了她的病情,詢問她是否有必要轉院治療。

主治醫師是個認真負責的中年男人,他笑著對荊懷文說,他完全能夠理解他現在的心情,但是疾病的治療是有周期的,他也跟杜昕月說過,再過三四天,她才會感到明顯的好轉,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配合醫生的治療,還有就是靜養。

他說至於轉院,那是完全沒有必要的,杜昕月只是單純的肺感染,他可以向他荊懷文保證,他們醫院完全有能力醫治。

聽了醫生的話,荊懷文的心裏踏實多了。回到病房,他把醫生的話重覆給杜昕月聽,安慰她不要焦慮和擔心,她的病很快就會好的。

杜昕月就笑了,說這種小毛病才不會讓她焦慮和擔心呢,她早就知道,醫好病就是時間的問題。

“這麽說,不是你嫌這裏治不好病著急出院,方媛媛才給你轉院的?”荊懷文問她。

他很疑惑,既然杜昕月的主治醫生不主張她轉院,杜昕月本人也沒有轉院的想法,方媛媛為什麽私自為她辦理轉院呢?

荊懷文的問題讓杜昕月怔了一下,她心想原來到現在,荊懷文還不知道方媛媛在這件事中的惡意。不過也難怪,他那樣善良,又怎麽會想到這麽多呢?

“不是,是她突然過來讓我轉院的。”杜昕月如實說。

“她怎麽能這樣呢?”

“她大概是覺得跟你關系特殊,所以包辦你的事也理所當然吧?”杜昕月的話中帶著一絲醋意。

“特殊?能有什麽特殊的?”荊懷文一臉懵,杜昕月看得出,他不是裝出來的,他是真的蒙在鼓裏。

“男女朋友的關系算不算特殊?她可是這樣對別人說的。”

荊懷文顯得有些不自然:“我都跟她說過很多次了,我和她只是普通的同學和朋友關系,她怎麽還這樣說呢?”

“你對她真的沒有一點兒感覺?”杜昕月做出不信的樣子。

荊懷文著急了,說:“哎呀,我不都跟你說了嘛,我上大學就是為了學到知識,畢業後回村裏去幫你經營農場。你出去問問,我們學校哪個女孩子願意大學畢業後再回農村的?她們哪個考大學不是為了回城?”

“方媛媛就不是。”杜昕月故意說。

“她的確不是,她考大學是為了在城裏生活得更好,所以更不可能跟我回農村!”他擡起眼,專註地凝視著杜昕月的眼睛,“我再跟你重覆一遍,我在大學裏不找對象。”

荊懷文一番表白已經讓杜昕月的心裏踏實了不少,尤其是他最後一句話,毋庸置疑,那其實就是為她定制的。

但是,這樣的答案似乎還是不能讓她滿意。

這天,杜昕月躺在病床上,看著荊懷文為她忙著忙那。

她問他:“懷文,你不在大學裏找對象,就是因為沒有女孩子願意跟你回農村是嗎?”

“為什麽突然問這個?”荊懷文放下暖瓶問她。

“就是想知道。”

“你說是就是吧。”

杜昕月眨眨眼:“那除了這個原因,還有沒有其它的原因呢?”

160我願意跟你回農村

荊懷文咬了咬嘴唇:“有。”

“能說給我聽嗎?”杜昕月問。

她自私地希望他能告訴她,他不在大學裏找對象,其實是因為他心裏已經有了她。

她看到荊懷文垂下頭,似乎在思考著如何來回答她,他的猶豫,讓杜昕月心裏更具期待感。並且那一刻,她已將這些從他的臉上讀了出來。

“……算是為了我的父母吧,”沈默了片刻,他擡起頭,目光炯炯地望著杜昕月說,“他們的理想在土地上,我想我的理想也應該在土地上。”

這樣的回答讓杜昕月心裏感到了小小的失望,不過轉念一想,他這樣回答其實就是答非所問嘛。

因為她的問題是他不在大學找對象的原因,而他的回答卻是,他回農村的原因。

不過不管怎麽說,這樣的答案,算是最真實可靠的。

試想如果荊懷文真的借此機會向她表白了,她又該怎麽做?她才十五歲,真打算跟他“早戀”啊?雖然她的心理年齡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年紀,但是對他卻是不公平的,難道要讓他背上戀上未成年女生的壞名聲?

所以,她認為,她和荊懷文之間的關系到目前為止,是最恰到好處的。那就是彼此心裏給對方留著位置,默默守護,共同成長。

“荊懷文,我願意跟你回農村!”一個女人的聲音在病房外響起,荊懷文和杜昕月都吃了一驚。

兩個人擡頭望去,看到方媛媛正站在門外。

方媛媛目光中透著興奮:“荊懷文,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,如果我願意跟你回農村,你是不是就答應我做你的女朋友了?”

上次她私自給杜昕月轉院讓荊懷文很生氣,為此他一連好幾天都不理睬她,這讓方媛媛又氣又傷心。她不明白荊懷文為什麽為了一個農村丫頭情願跟她鬧翻。

今天在病房外聽到他們的談話,她終於明白了,原來荊懷文是擔心她畢業後不願意跟他一起回農村。

於是她咬咬牙,說出了剛才的話。一時意氣用事,她心想:不就是回農村嗎,有什麽的大不了的,只要能跟她心愛的男人在一起,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願意!

杜昕月和荊懷文自然沒想到方媛媛會在這個時候跑進來,而且還說出這樣的話來。他們倆一時間面面相覷,不知道如何應對。

杜昕月知道,要說應對,其實只是荊懷文一個人的事,畢竟人家女孩子是沖他來的。她心裏有些期待,他會怎麽解決呢?

此刻,對方媛媛突然跑來說出的話,荊懷文心裏是震驚的。

他知道,方媛媛一向是討厭農村的,他經常聽到她將所見所聞的農村人和事予以批判和奚落,所以,她能說出“願意跟他回農村”的話,讓他感到不可思議。

但是聽到她要做他女朋友的話時,他又有些慌亂了。慌亂得他一時間竟想不起來,剛才他有沒有說過那樣的話?

他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,對方媛媛說:“農村天地廣闊,歡迎你畢業後到那裏去發展。”

“荊懷文,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。”方媛媛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的眼睛,“我的問題是,如果我願意跟你回農村,你是不是答應我做你的女朋友?”

“這是兩碼事。”荊懷文說。

“不是兩碼事!你剛剛說的,你不在大學裏談戀愛,是因為沒有女孩子願意跟你回農村,現在我願意跟你回農村,不是開玩笑的,我想好了,只要能跟你在一起,去哪兒我都願意,真的!”

方媛媛如此熱情和直白,讓杜昕月心裏自愧不如,心想什麽時候她能像她這樣跟自己心愛的人表白就好了。

也許正因為方媛媛這種直爽的性格,才讓杜昕月並沒有那麽討厭她。即便她前幾天對她做出強行轉院的事,她對她也恨不起來。她甚至佩服她為追求愛情不辭辛苦的努力。

也許是因為她對愛情的追求太過無力了吧?她對方媛媛才會抱有一絲賞識的態度。

但賞識歸賞識,如果她的懷文真的有被她奪走的危險,她也會堅決捍衛。

現在,方媛媛揪著荊懷文剛才的話不放,讓杜昕月心裏為他叫苦不疊。之前她還在為荊懷文的這句話稱讚不已呢,現在突然又覺得這話真是蠢得很。

這時,荊懷文回過頭,目光和她的相遇,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焦灼和無奈。她對他輕輕搖頭,用目光告訴他,這一次,她也幫不了他。

荊懷文再次深呼吸,然後回轉頭,目光沈著地望著不遠處的方媛媛。

“方媛媛,其實大學畢業後不願意去農村的人只是一部分,總有一些人跟我一樣,願意為農村的發展做貢獻的。所以並不是說凡是願意回農村的女生,我都會跟她怎麽樣,這就是我的解釋。”

方媛媛急了,指著荊懷文:“荊懷文,你耍賴,你剛才明明說誰願意跟你回農村你就跟她處對象!”

荊懷文有些生氣:“方媛媛,你不要強詞奪理!”

方媛媛這話確實有些過了,因為荊懷文根本就沒這樣說過,如果說有也是她一廂情願的揣測。

杜昕月已經聽不下去了。

她說:“方媛媛,就算荊懷文剛才是這樣說的,但他是沖我說的,又不是你說的,你瞎激動什麽?另外我還要告訴你,我早兩年就決定留在農村了,這也是懷文剛才說那些話的原因,你願意來農村我們歡迎,但絕不可能是以荊懷文女朋友的身份!我這麽說,你應該明白了吧?”

說這些話時,她看到荊懷文一直望著她的眼睛,他的眼中閃爍著希翼的光芒。那是一種心有靈犀、惺惺相惜的光芒。

方媛媛聽得一時糊塗一時明白,但最終,她還是醒悟了。

她不甘心,怒視著荊懷文:“你不是說你跟她只是普通的同事關系嗎?現在她的話是什麽意思?她才只有十五歲,你居然跟她處對象。荊懷文,你知不知道這事兒要是被學校知道了,你會受到什麽樣的處分,弄不好你會被開除的你知道嗎?”

161悄悄出院

說到最後,方媛媛的眼中含著淚花,聲音中透著哭腔。她是真的在為荊懷文擔心。

“我……”荊懷文看看杜昕月,又看看方媛媛,此時此刻,他覺得自己說什麽都不對,說什麽都是錯。

方媛媛的話也提醒了杜昕月,她知道,她並不是聳人聽聞。想到荊懷文會被冠以欺騙誘拐未成年女生的罪名,被學校公開批判和處分,甚至遭到被勸退的命運,杜昕月就對自己剛剛的話自責不已。

都是自己一時沖動,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。雖然故意隱晦了許多,但是她在這裏住院,荊懷文為她逃課,方媛媛又跟她爭風吃醋的事,恐怕已經人盡皆知了。所以要說荊懷文跟她在談戀愛,也不會有人不信。

她決不能連累荊懷文,不能!

想到這裏,她說:“方媛媛,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,我和荊懷文到現在為止一直都是普通的同事和朋友關系,要說親密,也只能說我把他當做哥哥,他把我當做妹妹,如此而已。”

她咬牙說出這些,不敢看荊懷文的眼睛。她知道,他眼中一定流露著驚訝和失望。

對她的回答,方媛媛倒是顯得很滿意,但是女人的謹慎讓她不想有半點兒疏漏,她說:“你要我怎麽信你呢?除非你向我保證,你們之間今後也不可能有任何超乎兄妹的關系!”

簡直是得寸進尺!

杜昕月正想反駁她,就聽荊懷文冷冷地說:“至於幾年後會有怎樣的發展,那是我和她之間的事,就不用你操心了!”

荊懷文這話說得真夠勁兒,方媛媛剛剛還一臉的滿足,一下子丟到九霄雲外去了。

“荊懷文,你什麽意思嘛?”

“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,如果你沒聽明白,我就再強調一遍。第一,在上大學期間我不會找女朋友,第二,將來的事是未知數,我希望一切都順其自然。”

然後,荊懷文看看表,說自己還有課,要回去了,便撇下方媛媛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病房。

方媛媛一看荊懷文走了,忙不疊地追了出去:“荊懷文,我反正是追定你了,三年內你不是不找女朋友嗎?正好,我陪你單身。”

病床上的杜昕月無奈地搖搖頭,心說這個死心眼的方媛媛,荊懷文都拒絕得那麽直白了,她怎麽就不死心呢?

不過也難怪,誰讓她的懷文從內到外都那麽優秀呢?

只不過這樣一來,她可要提心吊膽了,說沒有危機感是假,誰又能保證自己喜歡的人對自己能像自己對他一樣癡心不改呢?畢竟花花世界,充滿著太多的變數。

更何況她和荊懷文之間,根本就未曾挑明過,也未曾許諾過,等於是什麽關系都沒有。至於她在農場裏給他安排的那個顧問,他隨時都可以忽略掉,而且,他本來也沒領取過工資。

想到這裏,杜昕月在心裏悄悄嘆息。

需要說明的是,此時杜昕月的病情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,她感覺自己一天比一天輕松起來。

這幾天她天天都跑到醫院附近的郵電局給家裏打電話,她出來好幾天了,心裏總是惦記著家裏。

開始幾天,家裏倒沒什麽事兒,郭秀秀都告訴她家裏一切都好,農場裏的畜類好著那,大棚裏的藥材也好著那,加工廠那邊也都正常。

但是昨天打電話,郭秀秀的語氣就不太一樣了。

她的聲音郁郁的,似乎有什麽事要對杜昕月說,但又猶豫著不肯說。

在杜昕月的追問下,她終於告訴她,家裏出了點兒事,不算大,讓杜昕月不要惦記,她能處理好。

杜昕月知道她這樣說就不會是小事,經過再三追問,郭秀秀才將事情的原委告訴她。

她說這件事跟苗艷翠有關,前幾天她來找老太太,好說歹說讓老太太跟郭秀秀說個情,把她的弟弟苗艷樹安排到加工廠裏上班。苗艷翠當時說這是她弟媳求她的,而她的父母現在又跟她弟弟一家住在一起,這個忙她不幫不好什麽的。

老太太想到這是自己親家的事,便沒怎麽想就答應下來了。過後她跟郭秀秀說,被郭秀秀一口否決,郭秀秀說加工廠的事她可說了不算,得杜昕月回來問她才行。

老太太一想這是這麽回事,便跟苗艷翠說,但苗艷翠說可以讓她弟弟先在加工廠裏幹著,等杜昕月回來再說也來得及。老太太本來沒應她,誰知第二天她弟弟苗艷樹就去廠子裏上班了,還跟任程實說是老太太安排他過來的。

任程實就給老太太打了電話,老太太聽說苗艷樹去加工廠上班了自然生氣,但是又一想,他人都去了,還能哄走不成?畢竟都是親戚,便跟任程實說確有這麽回事兒,讓他先看著給苗艷樹安排個活兒,等杜昕月回來再說。

任程實便聽了老太太的話,回去給苗艷翠安排了個相對輕松的活兒。

要是這件事就這樣也就算了,誰知道這個苗艷樹根本就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兒呢,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偷奸耍滑一個頂倆不說,還總想著占便宜。

這不,他才去了沒兩天,就跟他的外甥女郭寶珍一起把個加工廠給攪得人仰馬翻。廠長任程實的話他們根本就不聽,還仗著是杜昕月和郭秀秀的親戚處處耍威風,在廠裏管這管那的瞎指揮。弄得廠子裏的人叫苦連天敢怒不敢言。

任程實沒辦法,已經來找郭秀秀好幾次了。

郭秀秀也去廠裏找過他們,讓他們遵守廠規安分守己,但是兩個人說郭秀秀管的只是農場的事,加工廠裏的事她管不著。把郭秀秀也氣得夠嗆。

聽了郭秀秀的話,杜昕月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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